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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连仲:做一个善学习、善思考的医院信息化工作者

来源:HIT专家网      整理:衡反修 李煜等

【编者按】

每周五8:00-8:30,是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信息部的科室培训时间。从2016年9月起,这一“传统项目”已经开展了七年半时间。

2023年12月22日,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信息部30多名工程师和驻场工程师们济济一堂,迎来了中国解放军总医院原计算机室任连仲主任的授课,主讲题目是《做一个善学习善思考的科技工作者》。任老讲的是课,也是娓娓道来的故事,内涵丰富,让人沉醉。

课后,衡反修主任亲自牵头整理了任老讲课的文字实录。在此基础上,HIT专家网将其授课重点摘要如下,以飨读者。

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信息部科室培训

为什么要做一个善学习、善思考的医院信息化工作者?

我们这个行业需要善学习、善思考的从业人员。为什么?当前医院信息化看起来程度很高,但细看一下,问题很多。

为什么出现那么多七零八碎的系统?一次我去一家三甲医院考察,门诊医生要看一个检查结果,还得另进一个系统,说明流程有断点,信息也连不通;有的医院患者是门诊一个号、住院一个号,要组建完整的电子病历很费劲。

为什么出现那么多“短命”的系统?很多医院的系统三五年就不行了,要换,我称之为“短命系统”。这种折腾不光是人力财力的浪费,每折腾一次,医院的数据就损失一批。现在大家知道,数据是宝贵的资产了。

为什么建设了那么多价值不高的系统?这几年很多医院上线了一批新建系统,有的系统还可以,有的系统与之前已经建设的系统结合得不是很紧密,建成以后没太发挥作用。比如,互联网医院现在建得很多了,但真正运营良好、有明显效益、老百姓能确实得到好处的,不能说不多,但是有相当一批效益不明显。

为什么各家医院系统的年运维费用差别如此之大?我收集了10家北京地区医院信息系统的年运维费用情况,高的和低的之间居然会相差一个数量级。北大肿瘤医院的运维费用算是比较低的。

医院信息系统的“自主可控”“自我主导”占多大成分?衡反修主任始终强调系统要自主可控,这也是我们医院信息中心主任能力培训班的一个口号。但目前二级以上医院在信息化建设过程中能自我主导、建起来的系统能自我可控的,占比到底有多大?我们的技术人员“自主不起来、跟着市场跑”的比例又占多少?企业在设计系统时采用的技术手段,在多大程度上是为企业本身而非用户服务的?比如说“中台”,确实能帮助企业自身达成快速交付的目的,但能为用户带来哪些实际价值?

上述问题,都需要引起我们的思考。

向经典学习

出现上述一系列问题的原因,无非两点:一是我们自身的认知不够,特别是在系统科学方面的认知不够;二是思考不深入,所以出现盲目追随、人云亦云的现象。

我想提几个问题。

第一个问题:我们每天都要说的“系统”这个词,系统有几个属性?

系统的第一个属性是目的性。任何一个系统的建立,一定要有明确的目的和目标,要想清楚这个系统到底解决什么问题,到底为医院、为用户创造什么利益?第二是整体性。医院里的系统不管有多少个,组成起来以后得是一个完整的整体。第三是层级性。系统的核心架构和功能是基础,再向外层层扩展。还有一个大家不太注意的系统属性是涌现性。比如两个系统名称不一样,原始目标也不一样,但它们组成一个整体之后,会涌现出新的功能。很多经典著作,包括《系统工程干部读本》,都专门讲到了系统属性。我们在这个行业工作,基本概念问题一定要搞清楚。

第二个问题:哪位知道“约瑟夫之问”?

约瑟夫是一个英国人,他来中国要写中国的科学技术发展史,在调研中提出了几个问题:火药是中国最早发明、最早使用的,为什么你们没有形成化学科学?指南针也是中国最先发明的,为什么你们没有形成物理学?这就是“约瑟夫之问”。

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很复杂。不是中国人不聪明,而是我们之前的思考更倾向于社会科学而非自然科学。但我们有一批善学习、善思考的榜样。比如诸子百家留下了那么多的经典著作,毛泽东等老一辈领导人关于矛盾论、实践论、论持久战的论述,都是深入思考的结果。所以我提倡,我们不光要学习,还要思考,在思考中提升认识,甚至于总结我们自己的经验,找到相应规律。

钱学森先生对我国科学技术的贡献巨大,影响深远,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创建了系统工程中国学派,提出了很多系统工程方面的思想方法,提出了科学研究的一些基本规律和方法。

钱先生提出科学研究的三个层级:第一级是基础科学,第二级是技术科学,第三级是工程技术。大量的工程项目在实践后如果总结一下规律,就有可能上升到技术科学层面;一旦达到技术科学的层面,回过头来又能指导工程实践。

操作系统是在IBM360计算机问世时出现的,因为系统资源多了,包括外部设备都需要管理调动,所以机器内部要有一套软件,这套软件后来就形成了操作系统。数据库以及诸多开发工具,都是美国人提出来的。再如,系统总线(System Bus)的概念是怎么产生的呢?惠普开始不做计算机,只做仪器,实验室里有好几台仪器,仪器之间如果数据能共享的话会很方便。所以他们就想怎么使得仪器互联、数据交互,最后提出了一个总线的概念。当时的总线是基于硬件的,后来经过不断完善变成如今大家公认的概念。因此,要善于在工程实践中思考、善于找公共元素。

对HIT工程师的几点建议

第一,好书要读薄,经典要消化,方法要运用。

华罗庚提出,好书要读薄;钱学森强调“团队作战”。

钱学森有一个讲话说,现在搞工程项目不再是以前爱迪生搞个人发明的模式了,现在都是团队作战,强调了团队作战的重要性。

第二,结合实际,在实战中学习。

我们在学校里学的是基础知识,怎么让基础知识在应用中发挥作用,需要结合实际来学习。我国的第一台晶体管计算机是我们团队在哈军工做出来的,当时我们团队是5个人,四个助教,一个工人焊接。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懂,计算机什么样都没看过。我本科学的是空军无线电,而搞计算机是有线电。刚到教研室,主任说你先到实验室去,测这插件“歪不歪”。当时也不好问什么叫歪不歪,就一直琢磨。后来想是不是高电平代表1,低电平代表0,看触发器的高点和低点是不是一致,高点和低点差别越大,那1和0越容易区别,就越不容易出错?如果两者越接近,到时候大批插件跑起来的话,0和1区分不开就容易出错?我们吃饭也琢磨,睡觉也琢磨,最终率先研制成功并率先稳定,这就是在实践中学习。

第三,抓实质、抓核心,总结规律。

“军字一号”主要设计者之一的薛万国,他注意到了基础字典的重要性,在基础字典上是花了大功夫的。刘海一特别注意到了诊断名称,说准确名称和编码对HIS系统而言非常重要,所以他特别花功夫,整理了一本疾病诊断和手术操作标准手册,印了2万多册。

流程也好,电子病历也好,医嘱规范是基础。在医嘱名称方面,薛万国是花了大功夫的。当时我们要搞一个规范,领导支持,让各科派人,人数加起来比一个排还要多。我们收集各个科室的医嘱,查重筛选之后请主任医师审核再修改,然后再请专家审。就这样花了几个月的时间。所以“军字一号”真正研究、设计时间是几个月,前边三分之二的准备时间都在整理基础数据,现在我看全国好多医院还都使用这套医嘱字典。

第四,重要设计,集体审核是一个好方法。

科里建立任何新的项目,要经过深入论证,特别是技术骨干一起论证,讨论它的价值、意义,它在系统里的地位,它的难度与风险。这样经过严谨论证后的方案,花的时间好像是多一点,但是成功率高,总的效果还是比单兵作战效果要好得多。所以我强调咱们按钱学森说的团队作战精神,科室骨干要参与重要课题、重要设计的讨论论证。

我有个希望,希望北京大学肿瘤医院的信息团队,能把医院信息系统建成我们行业的典型。我们这个团队人才辈出,也要让它成为典型。最后,我想把诸葛亮《诫子书》的两句话——“非学无以广才、非志无以成学”,送给今天在座的每一位工程师,希望大家都能勤学善思,在工作和个人成长中得到更大的进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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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责任编辑:陈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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